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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史密斯的趣味实验：是什么让孤独的人们彼此联结？

来源：爱乐趣网时间：2020年06月11日 15:22

原标题：阿莉·史密斯的趣味实验：是什么让孤独的人们彼此联结？

对大多数人来说，2020年年初的自我隔离依然记忆犹新。紧张数月后，互联网的便捷似乎带我们回归到另一种真实的社会，我们逐渐麻木，也以为这种慵懒闲散的生活能一如既往地持续下去。但是倘若没有外卖，没有日常饮食的满足，没有健康体魄的支撑，这种“独居”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吗？

阿莉·史密斯的小说《纵横交错的世界》便描述了这样一种境遇：一个拒绝出门的男人，他在参加了格林尼治举办的一场晚宴后，主动将自己反锁在一间客房里，只通过在门缝底下塞纸条的方式与外界沟通，饮食也全靠房主从门底下递送进来。这一事件引发了当地媒体的争相报道。人们聚集在窗外，只为一探此行为背后的深层缘由。

[英]阿莉·史密斯《纵横交错的世界》蔡斌译浙江文艺出版社 2020年5月

在《纵横交错的世界》中，阿莉·史密斯用她精巧的修辞与独树一帜的语言风格描写了四段截然不同却偶有交错的人生，探讨了人们对分离和真正的联结之间的矛盾需求，同时在机智与怜悯之间、超现实与深刻且感人的真实之间寻求平衡——只有阿莉·史密斯才能做到这种平衡。

如此大胆，这就是阿莉·史密斯

“事实是，想象一个男人坐在客房里……”

这是《纵横交错的世界》的开篇，已然呈现出岌岌可危的分离趋势，事实与想象这两个传统现实主义小说中互斥的维度共存于阿莉·史密斯的小说中，就像是河流在无数个同出一源却又彼此分离的水渠里流淌。

强烈矛盾的词汇如同“雨点爆裂”般砸到读者眼前，稍有不慎就会忽略这种简洁本身所包裹的无尽含混的语义，使我们不得不惊呼：如此大胆，这就是阿莉·史密斯！

[英]阿莉莉·史密斯《秋》王晓英译浙江文艺出版社 2019年6月

相信读过“季节四部曲”之一《秋》的读者早已熟知她精彩非凡的语言风格以及将个人叙事融入现实的多重架构。她的作品风格奇异多变，擅用修辞与双关语，其笔下的人物常以戏谑的口吻评判历史与现实；她的叙述是脱离传统的，笔下的虚构世界也是超现实的。但正是这种具有实验气质的文本构造，使她的小说具有更多元的阐释空间，也使我们从这种探路般的非凡阅读中体验想象与现实的和鸣。

在《纵横交错的世界》的小说故事中，阿莉·史密斯引用了一本关于望远镜的书，书中有一个身上长了好几只眼睛的来自1660年的男人。她将这些眼睛比喻成蝴蝶，将它们延伸为看世界的观察角度。

她探讨了什么是“不真实的真实”，或者说，“真实的不真实性”。麦尔斯的行为艺术将自己隔绝于大众，隔绝于媒体，围拢在他窗户外的人们丧失了“真实的麦尔斯”，这时候，想象就变得尤为重要。

而历史又是什么？历史的虚构性真实就是这样被某种想象塑造出来的。小女孩布鲁克收集“事实是”纸条，并在“历史”笔记本上记录下一件件历史故事。行为即历史，记录即历史，回忆即历史。

这是阿莉·史密斯对历史（或者说历史叙述）的怀疑与消解，也正是因为真实的不可获得，她才充分强调了人与人之间关联的重要性。

是什么让孤独的人们彼此联结？

这是一部充满智慧与幽默的都市寓言，也是关于分离与爱的故事。全书犹如精巧的小型戏剧，分为四个看似独立实则互相支撑的篇章，麦尔斯、安娜、杨太太、布鲁克，四人来自不同时空的不同声音交汇于格林尼治上空，若有若无的联结维系着每个现代人。

在20世纪80年代与麦尔斯相识的安娜来到了麦尔斯门外，却仍然想不起这个男人是谁；携麦尔斯赴宴的马克每每回忆起儿时与母亲在一起的场景总是出神，仿佛在和云端的某处进行着灵魂上的交流；梅·杨在充满回忆的病房里等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位客人受麦尔斯之托将她带离医院；聪慧早熟的小女孩布鲁克收集麦尔斯递出来的纸条，并时不时用机敏的双关语戏谑大人们的奉承话……

阿莉·史密斯不断穿梭于历史与现实，让人物凭借记忆发声，被打乱的时间线、被分割的言语表达，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标点符号，那些戛然而止的人物独白……她正是如此，在纵横交错的语言迷宫之间，带着我们从历史编织的混乱无果走向城市中最温暖迷人的部分——人本身。

其中的实验精神来自于对那些互相匆匆经过的人生的联结与纠缠。作家将书中的世界当作是一块尚未完成的拼图，麦尔斯、安娜、马克、梅、布鲁克，他们原本应该循着自己行星的生存轨迹默默运转，却因为一首歌、一出被电话铃打断的舞台剧、一张便条纸，或者是一艘古老的帆船而在对方的人生里出没。读者则按图索骥，将那幅拼图渐渐拼凑起来，发现一个复杂却美丽的世界。

阿莉·史密斯

阿莉·史密斯，1962年生于苏格兰，英国小说家、剧作家、记者。《纵横交错的世界》被《卫报》评为2011年年度最佳小说，《艺想》更是荣膺首届金匠奖。2014年，阿莉·史密斯凭借小说《两面人生》入围布克奖短名单，同时斩获了百利女性小说奖（原柑橘文学奖）、福里奥文学奖、金匠奖以及科斯塔文学奖。2017年，《秋》再度入围布克奖短名单，并登上了当年《纽约时报》“十大好书”榜榜首，并在《卫报》于2019年评选出的“二十一世纪百佳图书”榜单中位列第八名。

文 / 考特库、茆诗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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