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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阴山作家经纶作品:蒿草岁月(散文)

来源:爱乐趣网 时间:2020年06月01日 09:02

原标题:中国阴山作家经纶作品:蒿草岁月(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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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听到一首歌,听着听着就潸然泪下,这首歌叫《我们这一辈》。

听这首老知青怀旧的歌,不知道为什么让自己常常无言地咀嚼着过去的日子。应该是年龄越大越有一种怀念故乡的情结吧?可谓是:山川日月人间事,一草一木皆动情。不会作曲,也不会唱,但也用笔写过很多怀念故乡的散文。今天,突然想起故乡的一种草来,那种草是我半生的情结。

地处塞外阴山下故乡土默川有种植物,名字叫蒿。字典里面的“蒿”字意义特指:一种草名。读音为(Hao)。学名应该叫:蒿草。我们从小习惯称呼它“蒿子”。

蒿草幼苗的时候是独根独簇,越长越大越高的时候,枝杈就又细又多了起来。所以显的枝叶繁而细密!蒿草长到夏季茂盛的时候,如果你想在野地里躺一会儿,随意按倒一片蒿草就是不薄不厚的草铺,睡上去和褥子一样舒服。蒿草长的半高的时候,可以住野兔了。蒿子长的最高的时候人藏进去看不见。有首

爱情民歌,我们当地人称“山曲儿”!

瞭见那个村村呀,

瞭不见个妹妹你的人,

啊呀!

泪个蛋蛋滴在那沙蒿蒿林

《陕北民歌》

沙蒿蒿林,就是长大的一片片蒿草

集成的林。

有次看见诗经里有“呦呦鹿鸣,食野之蒿。”——《诗·小雅·鹿鸣》才知道这蒿子不仅仅是故乡阴山下的特产。应该是凡有植物生长的地方就有它,可见其生存范围之广。而且它很早就有了,能出现在《诗经》里作物,它们就在周朝,离现在几千年了。还在不屈不挠地生长着,可见其生命力之强。

童年记的有好几种蒿子,比如有,艾蒿,有艾草的淡淡的药味,青蒿,青青的色,嫩嫩的苗,那股蒿味儿,低头闻的时候沁入心扉。到了秋天,因为它发出了红色,我们就叫它红蒿子。

它们都长在田垄沟上,地畔上,空地上,野滩中。很自觉,从来不去庄稼地里和庄稼争肥争水。也很知足,不管有没有人去像花一样爱它,一样自然从容地生长。

蒿子小时候发绿色(上图)和小草一样,是马牛羊的所爱。我们放牧的时候,喜欢看见羊和马吃草的样子。这大概就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蒿”的情景吧。

蒿草再长大点就发青色(如下图)此时的蒿子发出一种味道来,能让牛马羊群避而远之地躲开了。所以能遍地生长,还能长的茂茂堂堂。可有的人就爱闻这个味儿,就坐在蒿子丛里闻。我也爱闻那个味儿,在和伙伴们玩的时候,经常用它做草帽。用手拔出来好几绺蒿子用手来攥几圈,就拧成一个帽圈。戴在头上,就连蚊子就不敢上来咬我们了。挖野菜,放马回家晚的时候,我们就围成圈点着青色的蒿子熏蚊子。后来知道,这是蒿子里的艾蒿,有的人就叫它“艾”。是一种药材。传统文化中,过五月端午节用艾蒿挂在门上来辟邪。艾蒿还能用来泡水洗脚治关节病,干了的艾蒿还能用火点着熏病人的患病处,然后配合中医针灸治病。据说特有疗效。

秋天的时候蒿子发红色了。(如下图)也长大了,从根部就支开了茎的蒿子长成一簇一簇的大蓬蒿。

长成的蒿子有很多籽种粒,风吹过的时候,它波浪起伏,摇曳多姿。一摇摆的时候,它根茎上比米粒还小的籽粒就哗哗地掉了下来,有的人想去拾掇拾掇,可是捡不起来几颗。其中有多半就是来年的籽种。所以它也是年年春天里欣欣然最早顶出土的苗,更是最早泛出绿色的草。真是:秋后几粒籽,春来多少绿。生命力之顽强和小草可媲美。草根生命的坚强同样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六七十年代农村穷,穷在吃不饱,穷在不够烧。穿的如何都可以搁在其外。勤俭持家的老辈人为了让孩子们吃的可口一点,饱一点,把只能做成窝头吃的人每天胃酸的玉米面,想办法要做成面条吃。此时,蒿子的籽粒就大显身手了。把它们碾成面,和玉米面的时候,掺乎点蒿子面,一起和起来,这玉米面才能做成面条,呛点野地里的天然调料杂麻麻,如此做的面条吃起来其香无比。比每天吃窝窝头面糊糊可口多了。可以称的上是苦焦岁月中的一种“牙祭”。可惜,蒿籽并不是多产物,而是稀罕物。它只有在相当细心辛苦的人的操作下才能在深秋的时候“拾掇”一点点。所以也是主妇们的“镇宅之宝”,不会轻易给人的。直到今天,许多同辈人还是怀念它的食用价值,因为它是土生的绿色植物食品。要比当今的化学剂物质做面条更让人放心。所以岁月流走多少年了,至今想起来“蒿籽儿”仍感到弥足珍贵。

还有,那年月的穷人家怕过冬。大地冰封,天寒地冻。俗话说得好:土能生金。可是到了冬天,就是用手扣也扣不动这大地的冻土了!一到了冬天,寒流过来,万物不生。一年收入连十元现金也得不到的社员们,能买起碳的庄稼人没几家。俗话说:“腊月的穷汉赛如马”。为了节省几个碳钱,很多人家做饭取暖就只能去村外的田野里想办法。

可那时候站在村周围你去看的时候,田野里是光秃秃的一片,所有的农田里的秸秆,蒿草,滩里的牛马粪,树林中的树叶,几乎一点不剩,被捡过的大地就像冬天下了雪一样,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狂吼的西北风也吹不起来一片树叶,天空卷不起一根柴草。

深秋的蒿子,长的又大又蓬松,也没有了水分,就是最好的烧柴之一。因为秸秆还要给牛羊做饲料。所以蒿子就是当家的烧柴。蒿子特别好烧,根叶容易燃火,点燃后火焰大,几绺老根粗大的蒿子夹着几根秸秆就能烧开一锅水。

可是,田野里的所有的蒿子都被有闲功夫和闲劳力的庄户人家在立冬前就割回自己的院子里了。积攒成了高高的蒿子垛。够一冬天做饭烧火炕用了。大部分人家那个时候正在收秋,那顾得上割蒿草呢?路过的人看见都羡慕不已。不过这样的人家没几家,大多是马瘦毛长的人家。

自己家没有富余劳力,就没有秋天割蒿子储存过冬的那种机会。冬天没有烧柴怎么办?只有拿着奶奶给做好铁丝做的耙子去野地里搂枯草。那年月,家家都有这个工具。比这个大一倍多,都是方型的。都习惯叫“殺(Sa)耙”。这个字是捡的意思。

冬天里的草都枯黄了,渺渺茫茫的发黄的小草都倒伏贴地了,细看的时候就看见有点草根儿和地连着,才不至于被凌厉的西北风刮走,可怜兮兮地等着更可怜的人来把它们用殺耙来刮开带走。我把铁耙子固定在后背上,背着耙子在野滩里来回一趟一趟地走,把小草都刮在铁耙子上。三九寒天白毛旋风一刮,呜呜的响,空旷的田野里白茫茫一片!野兔也不来这穷地方跑!树木稀拉稀拉的连个鸟儿飞也看不见!正如古诗所写:想当枯草穷秋时,风皞谷震落日低!

所有的草滩里的搂草人只得压低帽檐,忍着风刺骨的疼痛,来回在自己选好的地片就走就搂就看着,搂够一耙子了,停下来用手把耙子上的草捋出来,踏在一起,用土块压住,别让风给吹走。干了多半天,把野滩里的草刮的一毛不拔才心甘。就搂草就四处瞭望着野滩里的坑坑洼洼地,如果能看到蒿子就太幸运了,那简直是如获至宝。比搂草打兔子还过瘾。最后搂了够背一脊背的草,用冻的发僵的手捆成捆,然后迎着寒风吃力地背着才回家来。

那时候,每个搂草的人都是快中午趁太阳温暖点的时候出去,夕阳西下的时候才回家。自己累的放下草背的那一刻,也是自己最骄傲的时候,更是心里最惬意的时候,让家里人有烧有吃,感觉这才是一个少年男儿的担当。这人间烟火说的是什么?过日子是烧在前,吃在后。没有烟火,哪来的人家啊!

虽然那年那月日子过的苦寒,但是自己家里的烟筒一直在冒着烟。自己秋天割蒿子,冬天搂干草,春天刨茬子,一直努着少年的力气,帮着大人给家里的锅灶添柴加火,不让它有冷塌的时候。有了烟火的人家就有着生活的气息,有了气息就有了生机,有了生机就有了信心,有了信心就有了力量,也有了希望……这是我们那一辈人在艰难困苦中的一种默默的情怀。

如今到了知天命之年了,住在城里的高楼上却好几次做着故乡的梦,在深秋的季节里梦见自己给家里人割蒿子,越干越有力量,院里的蒿草垛快比房子都高了,几乎和小山一样大小了!自己还要去割,有人夸我说:载娃娃真勤谨呀!真是柴上垛,不肯坐!想储存的估计够几年烧的了。我不说话就笑着看妹妹弟弟们乐的在蒿草垛下乱跑着藏猫猫。

醒来之后,才知道从小到大,想给自己家里割一垛大蒿草垛原来是自己少年岁月的一种心结了。不由的笑着笑着流出了无言的泪。

近几年回故乡的时候,无论冬夏但见蒿草遍地自然生长。除了庄稼地外满眼望去沟沟壑壑都长的满当当的。其状如蓬树,枝繁叶茂都快有一人高了。夏天和一起长大的同伴村长在村周围转的时候,蒿子长的一蓬一蓬的衬托着水足地肥的绿油油的庄稼。让我看着都眼馋。可到了冬天居然都无人收割。和自己童年农村的冬天苍凉茫茫那番情景比较,真是“细思量,自难忘,昔日的恓惶光景,为何如今变了模样?”

望着这漫山遍野的蒿草,我情不自禁地说:当年冬天要有这样的蒿子,我回来就割它一大垛。村长说:村里的庄户人十几年前几乎就没有割蒿子当烧柴的人家了。土地承包以后,日子越来越好,现在家家都有钱买过冬用的大碳了。就是贫困户,乡里按户数统计,每户都白给一吨碳,节约点也够一冬天用了。村里人家大部分都用的是烧碳火做饭和取暖的锅灶和火炉子,盖房的时候都设计的卧室和厨房隔开两室,但锅灶的烟火都通着炕,炕也热乎。有的人家用上了土暖气!一冬天烧六七吨大碳也不在乎。土暖气取暖又干净卫生,又美观大方。和你们城里的楼房相比快差不多了。这城乡住的吃的差别慢慢越来越小了。听说现在政府还要给每家安装水冲厕所,这就和城里的楼房几乎一样了!就是有些住旧房的老人们爱睡一盘热炕,随意去地里背一捆葵花秸秆就够烧十天半月了。而且是背谁家的也行,没人拦,没人管。光景都富裕,谁也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哪还有人去用镰刀割蒿子?都嫌土呛人哪!

你看看夏天茂盛的蒿草由绿色到青色再到秋天冬天的红色,和其它枯草树木的金黄色搭配起来,已经是农村冬天里的美景了!野兔也来回在蒿草里乱窜没人去打了。树也多了起来,树上的老雀窝也到处都有。你看你看,有只兔子跑开了!我回头一看,还真是跑的倍儿欢,几下就钻进蒿草里不见了。

故乡啊!一别三十多年,再回头可不是“依然如故”了,真是“城中日月小,乡村乾坤大”啊!

回城后,写了一首蒿草情歌:

我们这一辈,

生如蒿草类,

不贱也不贵。

经历过四季,

见过了风雨,

所以懂的甜苦的滋味

我们这一辈,

命如蒿草粒

种下是坚强

收获是美丽

知道了冷暖

所以对人生更珍惜

经纶,汉族,中共党员,(1964~)内蒙古土默川人。上世纪八十年代高考入警,毕业后到现在从事警界工作三十余年。历任科所队室各种负责人。从高中时代开始写作并有作品在区内各种刊物发表后,一直笔耕不辍。曾任《法制日报》特约通讯员。现为呼和浩特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阴山作家网作家。曾经握枪的手在闲暇的时候也握笔,用自己的目光探测着社会和人生。目前已有近百万字的诗歌散文小说在各种报纸刊物和网络媒体发表。其长篇小说《回望阴山》已在出版中。

编辑:“土默特之声”创办人任瑞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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