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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童书评论】《天鹅》：当一个人追随自己的梦想时

来源：爱乐趣网时间：2020年05月29日 11:48

原标题：【周三童书评论】《天鹅》：当一个人追随自己的梦想时

作者：陈赛（《三联生活周刊》主笔）

编辑：叮咚

大人总是爱问小我，你长大了以后想做什么了？但对于他们的答案，大人却往往并不当真。我们更愿意把这些孩子气的梦想当成是“可爱”“好玩”。但是，这些梦想在孩子内心激发的情感，其实非常强烈。

安娜.巴甫洛娃就是一个绝佳的例子——一个8岁的孩子选择自己的道路，并为自己的选择做出牺牲。小小年纪，便已知道一生的意义何在。

本书的两位作者将安娜与芭蕾的第一次相遇描绘得如诗如画：世界很大，安娜很小，雪花漫天飞舞，但有一天晚上，妈妈带她去看一场芭蕾舞，一切都不一样了——安娜找到一种美，一种她自身无法容纳的美。

比起中文，英文的旋律感更强，一个个字在舌尖旋转、旋转，如踏华尔兹舞步，优雅、轻盈、缠绵不绝。

通过文字与画面，你能感觉到俄罗斯的寒冷、孤独，芭蕾的华丽炫目，欲望的颤抖，找到一生激情所寄时的狂喜，以及对另一种生活的渴慕。

就像一个开关被打开了一样，完全停不下来——芭蕾是安娜的“天命”。

英国教育家肯·罗宾逊用“天命”一词来描绘这样一种境界——个人的天命使得我们喜欢做的与我们擅长做的完美结合。他认为，对每个人来说，发现属于自己的天命都是至关重要的，不仅因为它让我们对自身的生活更满意，而且还因为未来世界的发展取决于它。

从这一点来说，安娜是幸运的。她拥有天赋，也珍惜自己的天赋，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实现自己的天赋。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希望与整个世界分享芭蕾的美。芭蕾曾经改变了她的人生，她希望能够传递这种激情。如作者所说，“这是一种她自身无法容纳的美”。它必然要流溢出来，照亮世界。

即便是凡人，也都希望心底的那一点点光芒能见天日，更何况真正的艺术家。人类的第一位诗人恐怕会愿意交出他的弓箭、狮皮、他所拥有的一切，只是让他的族人能够明白日落在他的灵魂中点燃的喜悦与激情。难道不正是这种神秘的痛苦——无法为人所了解的痛苦——诞生了艺术与艺术家吗？

成名之后，安娜拖着行李箱在世界各地巡演，她在路上总是低着头行色匆匆，但一上台就神采飞扬，完全是不一样的姿态，绘本的画面也从朴素黯淡瞬间转为浓烈华丽。可见，对安娜而言，舞台上的人生是高于现实人生的。

尤其是最后一幕，天鹅裙舒展，幻化为翅膀，舞者亦化身垂死的天鹅。这是她一生最著名的作品《天鹅之死》，也是她一生的终结。

这是一场美好的死亡。一个人追随自己的梦想，为梦想活了一生，改变了世界，死时为自己所爱的艺术围绕，死后更深受人们的怀念。这本书也是怀念的一部分——哀悼并不只是悲伤，同时也是怀念，怀念一个曾经活得非常美好、丰满的人生。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幸运。比如《天鹅》的文字作者劳雷尔·斯奈德，她自小学习芭蕾，安娜·巴甫洛娃曾是她的偶像。10岁那年，她得到一本安娜的照片集，照片中的安娜有一种灿烂夺目的优雅与高贵。

与安娜一样，她也曾经以为，舞蹈就是人生的一切，但随着年岁渐长，她越来越意识到，她永远不会成为巴甫洛娃，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技巧。这是芭蕾最让她痛苦的一点。

多年后，她成了一名作家，在文字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命＂，但她仍然热爱芭蕾——“我们都曾经是舞者。动作先于语言。看一个孩子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舞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我还记得小时候不停地转圈，感受手臂飘浮的那种快感。比起跳舞，我更擅长写作，但毫无疑问，我的人生是从跳舞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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